“妗妗,去看医生了没有?”车厢太安静了,付胭特地将手机贴紧耳朵一些,不让宋清霜的声音流出。付胭嗯了一声:“肠胃炎,开了点药吃。”宋清霜让付胭今晚留在厉公馆,厉公馆占地面积极大,老太爷的几房子女都各有别院,五房离主楼最远。付胭拒绝了,她成年后就没住这里。知道她脾气倔,宋清霜也没强留,临走之际叮嘱她去医院看一下。刚体会到一点母爱的付...
“很紧张?”男人喑哑磁性的嗓音压在付胭的耳边。“你疯了,这里是厉家……”她一边躲,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,手指攥紧沙发巾。...
宋清霜让付胭今晚留在厉公馆,厉公馆占地面积极大,老太爷的几房子女都各有别院,五房离主楼最远。
付胭拒绝了,她成年后就没住这里。
知道她脾气倔,宋清霜也没强留,临走之际叮嘱她去医院看一下。
刚体会到一点母爱的付胭紧接着又听见宋清霜说:“看你吐得脸色都青了,过几天就要跟人家见面,这个样子怎么行?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懂吗?”
“好了,你回去休息吧,这事以后再说。”
不想再听她说这些,付胭推着她进别院。
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没看见厉家人对我们的态度?你要是不争气,我就彻底没脸了!”
“嫁豪门就是争气了?”付胭别开脸。
知道她吃软不吃硬,宋清霜拉着她的手,一瞬红了眼圈,“妈在厉家的处境你也知道,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妈妈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吗?”
付胭看不得宋清霜掉眼泪,心也软了,“过几年再说吧,我现在没那个心思。”
总算撬松了墙角,宋清霜可不得乘胜追击,“男人都爱年轻的女人,尤其这个圈子里的,什么花样没玩过,娶妻就要懂事乖巧,年轻漂亮。”
她拉着付胭说道:“霍铭征算是圈内子弟里比较洁身自好的吧?他照样不能免俗。”
听到霍铭征的名字,付胭身上起了鸡皮疙瘩,想走又想听到关于他的事。
“他怎么?”
宋清霜的话像有穿透力一般,“我听说老爷子给他介绍的几个对象,他亲自定了一个最年轻漂亮的。”
她站在风口,心怦怦狂跳。
走出厉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。
南城入秋的时间早,晚风拂过,瑟瑟的凉意。
她加快脚步往外走,厉公馆在城郊,附近没有地铁站,打车也要走到外面的大马路,大概二十分钟的路。
付胭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,她下意识往旁边站,那辆车却在她的身侧停了下来。
“付小姐。”车窗降下。
开车的是霍铭征的秘书,曹方。
付胭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背后灌入,她下意识地朝车内看进去。
后排黑漆漆地,看不清。
曹秘书看出她的心思,解释道:“厉总还在宴席上抽不开身,让我开车送付小姐一趟。”
付胭刚想说不用,这里是厉家的地盘,随时可能被人看见。
曹方的脸上端起礼貌的微笑,说道:“付小姐,厉总吩咐让我送您去一趟医院,您身体不舒服,得做个检查才好,厉总是关心您。”
霍铭征可不像这么会体贴她的人。
付胭大概猜到是什么,曹方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。
“厉总说,是肠胃不适就让医生开点药吃,若是其他的,也好做安排。”
其他的……
付胭的心一颤,怀孕吗?
那么曹方口中说的安排又是什么意思?
霍铭征是绝对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的。
再加上这个节骨眼,他要有结婚的对象了,要真是怀上了,他会怎么做可想而知。
付胭整个人像从寒潭里出来,浑身凉浸浸的,不敢去想那个可能性如果成真,她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曹方已经打点好了一切,到了医院,付胭只管配合做检查,另外还多抽了一管血,做是否怀孕的鉴定。
她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,手心被指甲抠出一道道痕迹,时间度秒如年。
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。
更深露重,付胭一哆嗦,连着打了两个喷嚏。
鼻头红红的,眼角噙着泪花,风一吹,单薄的身子晃了晃,像要折断的柳条。
曹方将车后门拉开,付胭刚跨出一步,往后车厢一看,就愣住了。
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男人曲着的双腿,西裤熨帖,没有一丝褶皱。
一只手搭在腿上,骨节分明,手指白皙又蕴含着力量感,连腕表折射出金属冷淡的光泽都透着矜贵。
“付小姐,上车吧。”曹方催促她。
也是提醒她,这车她是必须得上。
付胭往前走,霍铭征大概是喝了点酒,高大的身子靠着椅背,阖着眼皮,车内昏暗,他的脸有一大半掩在阴影中。
又英俊又邪性。
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,黑色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。
从很久以前,付胭就知道霍铭征穿黑色最好看。
他皮肤白,却不是那种女人气的白,黑色衬得他矜贵非凡,又有一种要冲破禁忌的张狂,压得人热血沸腾。
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,其他男人穿不出他这样的味道。
像夜,像深渊,迷一样的让人着迷。
付胭上车,刚坐好,装药的袋子就被人拿了过去。
“你放心,没怀孕。”付胭语气涩然。
霍铭征打开袋子的手一顿,随手翻开化验单,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没有最好。”
付胭说不上什么感觉,有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。
化验单出来的时候,她是松了一口气的,但同时心里隐隐地又有一种失落感,心里还在较着劲。
但现在,那种失落感消失殆尽了,霍铭征的话无疑是给她提了个醒。
别妄想了。
她回过神来,霍铭征已经将她要吃的药分出来,拿出一瓶水,拧开瓶盖递给她。
“把药吃了,别吐我车上。”
付胭没忘,霍铭征有点洁癖。
不过她也没解释自己在厉公馆时都吐光了,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吐。
吞了一口水,肚子空空的难受。
刚吃完药,手机响了起来,是宋清霜打来的。
付胭原本不想接的,怕宋清霜在电话里说什么。
可铃声却响个不停,霍铭征似乎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。
付胭只好接了电话。
“妗妗,去看医生了没有?”
车厢太安静了,付胭特地将手机贴紧耳朵一些,不让宋清霜的声音流出。
付胭嗯了一声:“肠胃炎,开了点药吃。”
宋清霜应该是在护肤,开了免提,扬着嗓子说话。
“对了,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,这两天好好休息,养足精神,漂漂亮亮的,周六你们见上一面。”
付胭余光瞥见霍铭征,心里发虚,慌张挂了电话。
不过宋清霜最后那句“我保证对方会喜欢你的”还是从手机里流了出来。
付胭顿时如坐针毡,又祈祷他什么都没听见。
车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,车子行驶过立交桥,高耸的路灯,光线一簇簇地落进车内,从霍铭征轮廓昭彰的侧脸划过。
伴随着一声低笑。
“相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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