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嘉树的脸还是时常会在我脑海中出现,我努力的在他出现时转移注意力,强迫自己不再想他。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,我会拿出整本的数学题,一页一页的做。晚上放学我没有等周嘉树,以后也不会再等他了。待我走到一半的时候,后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我知道是他,但我没回头。我仍然喜欢他,只是以后我会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,成为我一个人的事情。然后经历岁月的打磨,让...
高三那年中秋,天气已经有些凉了。恰逢周嘉树的大伯和二叔来探亲,连带着我们家,二十几口人聚在他家一起吃饭庆团圆。几杯酒下肚,气氛更加热烈。...
晚上放学我没有等周嘉树,以后也不会再等他了。待我走到一半的时候,后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我知道是他,但我没回头。
我仍然喜欢他,只是以后我会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,成为我一个人的事情。然后经历岁月的打磨,让他彻底从我的世界之中消失。
打那以后,我和他再没有相约过一起上学。虽然多数时候我们会在某个地方相遇,我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,再不会主动开口多说过一个字。
好多次,他停在路边,看上去好像有意在等我,嗫嚅着唇,似乎有话要和我说,我都装作没有发觉的略过了。
同学们都对于我那天在讲台上说的话并不相信,毕竟十多年了,我和他总是形影不离。听青青说,大家在背后为这事还特地开了几次小会研究,最终一致认为我只是和周嘉树生气了,等我气消,自然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。
对此我不置可否,不信就算了,我总不能扒开人家的脑袋把我的想法灌输进去,反正事实会为我说的话做证的。
周四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,高三学子每天捧着书本习题册啃,一个个被折磨得眼冒金星、无精打彩,老师害怕我们再抑郁了,但凡体育课就会把我们全都赶到操场上,不跑个三圈五圈的不准停。
我因为亲戚来访肚子疼,和老师请假没有出去。
上课大概二十多分钟时,一个女同学踹开门就冲了进来,见到我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往外跑。
“桑芝,桑芝,周嘉树打球受伤了,出了好多血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
听说他受伤了,我头脑一热,当时就急了,跟着她就往操场跑。
后来我回想这件事的时候,也很理解不了我自己。也许十多年我一直跟在他身后做舔狗已经习惯了,以至于只要听到有关他的事情,就会想要冲上去。
毕竟,我曾把他当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操场中心围着一圈人,周嘉树坐在地上,右腿屈起,小腿外侧的肌肉上有一大片擦伤。
他正垂着头查看伤势,眉头稍稍蹙起,不住的嘟起唇朝着受伤的部位吹气缓解疼痛。
“让开,桑芝来了。”女同学大声喊道。
同学们听说我来了,动作整齐划一的向两侧闪开,给我留出条专用的通道。
周嘉树忽然抬起头远远的望过来,漆黑的眸底有个什么情绪一涌而过,很快恢复成我最常见的冷漠。
我骤然清醒,不由停住脚步,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情不自禁的又主动凑上来,不由自嘲的扯起唇角。
我这是在做什么,听说他受伤了就什么都忘了的跑过来,真是天生的受虐体质,挨骂没挨够吗?
五十几个同学都看着我,似乎在等我我像从前那样眼泪汪汪的给他跑前跑后,又是拿水又是买药,小丫鬟似的照顾他。
可我不再是之前的我了,他不需要我做那些,我也没有必要再往他的跟前凑。
“扶到校园室处理一下吧。”我留下一句话,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。
我的离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他们在我走后立即展开热烈的讨论,说什么的都有。我全都当作没听见,没有停下脚步,也没有再回头。
时间很快溜走,转眼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,我过得有些孤单,也有些自在。
周嘉树的脸还是时常会在我脑海中出现,我努力的在他出现时转移注意力,强迫自己不再想他。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,我会拿出整本的数学题,一页一页的做。
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,星光点点。
下了晚自习,我抱着大摞的复习资料告别青青和小梓,一个人回家。
也许是夜色很美吧,我的心情不错,很有兴致的哼一首不知什么时候在哪听到过的一支歌。
正在我回忆下一句词儿是什么的时候,他从拐角另一侧走出来,在我跟前站定。
周嘉树长得好,眉清目秀,皮肤白皙,身姿颀长,有着让女孩痴迷和喜欢的资本。
只是他长得再好又如何,早就与我无关了。
突然见到他,我不由心口一滞,不愉快的记忆一下子涌出来,心口揪着般的疼。
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,我向右侧错出一步想要离开。没想到,他居然也跟着我的脚步挪了一下,再次阻挡住我的路。
我有些烦躁,抬起眼看着他,尽量让目光看起来平静淡然,“有事吗?”
“没事不能等你一起吗,以前我们不是天天一起回家?”
我惨然一笑,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了,没有可比性,“没事我先走了,再见。”
我又往边上侧了一步就想走,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左臂,“桑芝,你这是干什么,有必要做得这么绝?”捌戒仲文网
“周嘉树,我要回家了,麻烦你让让路。”
“桑芝。”他咬牙切齿的低吼,“你究竟要怎么样,这是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?我不过说重了几句话,至于你记这么久?我不是道过歉了吗,什么时候你的心眼儿这么小了?”
我想他不明白,其实根本不是那几句话的事,而是他说那几句话的用意,这才是我在意的根本所在。
他永远也不会知道,他所认为的不过是说重了几句话,对我来说,伤害有多么的大。
听他说得这么无所谓,我也来了脾气,抬起头正视着他,“周嘉树,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我按照你说的做了,你还是不满意。请问,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,你说,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。”
我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,在黑暗之中,有些瘆得慌。
“想和我划清界线?不如你搬家算了,不是划得更彻底?”
“嗯,我爸正在看房子。不过,买新房子是大事,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。我回去会再催催我爸,放心,即便不能马上搬走,我也不会再纠缠你的。”
“算你狠。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盯着我好一会确定我不是在说气话后,恨恨的扔下三个字,转身大步的走了,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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